记得小学校门前,有棵很大棵的相思豆树。有的时候, 红红的相思豆会撒满一地,点缀着翠绿的操场。形状长得像爱心的相思豆,总让人爱不释手。当时还是黄毛丫头的我,对爱情一无所知,只是单纯的觉得,把相思豆握在手里的时候,有种幸福的感觉。
上小六那年,可能是受电视的影响,同学当中有的特别早熟。某某同学暗恋某某人,而某某同学又和某某同学是一对。同班同学里面,有位男同学HS托另一同学告诉我,他喜欢我。当时,就只是觉得可笑,喜欢,那又怎么样?到底什么是恋爱,对当时的我来说,根本无法理解。所以,就没把它当一回事。
但是,HS却没有死心。一股傻劲的对我好。每逢为了课外活动周六回学校时,当他知道我到学校后,就会冲到洗手间,把头发整理一遍,再出来。有一回老师把我们带到校外参观博物馆,我为了帮另一位男同学挑礼物给他喜欢的那个女孩,忙得团团转。隔天回到学校,HS把一个箱子交给我,然后匆匆忙忙地跑了去。我把箱子打开来,竟然意外地发现他把我替别人挑的礼物,一式一样的给我买了一份。还有一次,学校补课,在我们上课的时候,他从课室外面,请同学递了朵黄玫瑰给我。虽然,我并不理解爱情,但是对于收到玫瑰花,却是异常的开心。回家以后,我小心翼翼地把玫瑰花插在玻璃瓶了,然后放在书桌上。小学毕业以后,因为到不同的学校升学,我们失去了联络。
多年以后,我搞了个旧同学聚会。可能同学们太长时间没见面,觉得有点别扭。 在小小的茶艺馆子房间里,男生和女生分开坐着,也没有太多的交谈。席间,觉得浑身不自在,好像有双眼睛,正不断地注视着我。聚会隔天,意外地接到一位男同学电话,他说,HS想约我出去。既然离到澳洲升学还有段时间,我就应约了。和他约会的期间,我发觉原来多年以来,我的事情他都一直放在心上,就连我会考的成绩、搬家的事情,他都了如指掌。当时,觉得特别的感动。
HS对念书没太大的兴趣,中三的时候就因为成绩不好,离开学校到私人学院念书。我上大学那时候,他已经开始工作了。过了没多久,我就到国外去了。我离开之前,HS告诉我,他姐姐也在澳洲念书,他考虑也过去升学。我心里明白,他有这个想法,完全是为了我。
到了澳洲之后,我对新环境、新事物感到无比兴奋。HS偶尔会給我打长途电话,有时候,他会把电话交到另一男同学手里,让他和我聊。这位男同学不断地开我们玩笑。直到有一次,我终于发火了,对HS说,”我没有喜欢过你,以前不会,现在不会,以后也不会!”然后把电话给挂了。从此以后,HS再也没有给我打电话。
再过了好多年以后,我们在一次同学聚会再度相遇,此时,他已有一个交往多年的女友,而且正忙着安排结婚的事宜。我以在国外工作、没办法参加他的婚礼为理由,缺席他的婚礼。 在他小孩满周岁的聚会上,看着他太太幸福洋溢的神情的同时,身边一位同学对我说:”如果当时你选择和他一起,现在幸福的那个就该是你。”我但笑不语。我和HS两人相遇的时间不对,当时我们都太年轻,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感情。对于这段未萌芽的感情,我从不后悔,只是觉得对HS不起。
我永远不会忘记曾经有个人对我那么的好,也不会忘记,我人生中的第一朵玫瑰花,是他送的。就像那色泽艳红、永不褪色的相思豆一样,这段过去,会常驻我心里。偶尔想起,还是会觉得窝心。
外记:写这篇文章的时候,正在听着Al Somma 的”The Very Thought of you”专辑,恋爱那甜蜜的气息仿佛正围绕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