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方不缺乏风情。肇庆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,也从来不缺乏煽情的元素。
说到煽情,许多人想到相思,而红豆,古人早就说:“此物最相思。”对我而言,肇庆星湖的红豆,就是一颗颗煽情的种子。
当然,如果我们没有身陷其中,如果我们没有情深至此,红豆也只是个普通的名词而已。
在没有见到星湖的红豆之前,我其实并不认识红豆。那年,刚好考完高考,我第一次到肇庆,昔日的小玩伴请我到星湖游玩。那时候的我无拘无束,怀揣对未来的憧憬,感觉眼前所有的事物都是美好的。所以,当同学指着相思树上的红豆说:“知道这是什么吗?这是红豆,也就是相思豆。”我笑着摇头。在一切美好的事物中,那时的红豆,并不算起眼。
那时候,真正煽情的,是放飞的自我。
再一次见到星湖的红豆,是在即将告别的大学时代,身边站着深藏心上却不敢表白的女孩。我和她肩并肩,走得很慢很慢,恨不得让时间停住,恨不得整个星湖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。走着走着,她突然指着旁边的相思树,兴奋地喊道:“是红豆!”然后,她让我给她拍照,也找人帮我们拍合影,她泛红的脸蛋像红豆,感觉是热乎乎的。可是那天,除了送给她几颗红豆,我竟然什么也没有说。于是,这些红豆,竟然成了她对我最后的回忆。直到后来,我也没有向她表白。
毕业那一天,我送她上车,汽车启动的时刻,她把头探出车窗,含着泪说:“谢谢你,谢谢你那天送给我的红豆。”听到这,我霎时泪奔,忘了自己站在人群当中,直到大巴车离开了,才拼命用力地挥手告别。
那时候,真正煽情的,是羞涩的青春。
和女友分居两地,她来看我的时候,常常去走走星湖,在星湖的美色中,憧憬着我们美好的将来。每次经过相思树我都会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,害怕又一次失去。有一次,她指着树上的红豆对我说:“一颗红豆是孤独的,两颗红豆挨在一起就不孤独了。”我笑着说:“一个人思念,那是单相思,两个人思念,那是幸福。”
那时候,真正煽情的,是苦涩的等待。
现在,我们已经在肇庆定居。周末,我们习惯牵着孩子的手到星湖游玩。经过相思树的时候,牙牙学语的孩子,指着红豆一脸好奇。他不懂相思的含义,不知道父母经历的聚散离合,但终有一天他会懂的。这一切并不重要,就像“站”在星湖的相思树,在我们眼中,它只是风景,在它面前,我们又何尝不是陌生的路人?
现在,真正煽情的,是路过的时候,学会停下来驻足欣赏,在拥有的时候,懂得害怕失去。